第23章(2 / 2)

寡人有疾 随宇而安 3104 字 2个月前

我伸手往边上一抓,随便抓了件什么衣服裹在身上,听到他那句回答,登时血气上涌,险些晕了过去。

要不是方才听到水声,我根本没发现他在这里!

我沐浴之时喜欢清静冥想,不喜他人服侍,但这里间原先便有人,他们也该向我通报一声吧!

我咬牙切齿,一边瞪着他,一边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不该看的地方瞟。「你出去!」

他竟意外地从善如流,笑着说了声:「从命。」然后便……

刹那间,周身血液直冲上脑门,烧得我心如擂鼓、面如火烧,舌头打结道:「你你你……」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口干舌燥,却只有呜咽一声,别过脸去。

「陛下。」裴铮的声音不远不近,彷佛被雾气蒸出了淡淡的柔和润泽之意,像温水一样让人觉得舒适放松——可下一句却让人精神一振。「以后总归是要看习惯的。」

我抓着衣服的手抖了整整三下,深呼吸也不足以以平复心跳,只有哑着声音说:「滚……」

他随意披了件外衣,走到我身边时忽地停了下来,我的心跳也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抬头朝他看去,然后又是一阵天雷轰顶……

轰隆隆——轰隆隆——

他弯下腰来揉揉我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先是装哑不同我说话,后是装瞎看不见我,我这也是百无聊赖才先来沐浴的,一会儿……」

母亲说,我最初不叫红豆,也不叫黑豆,我叫戒色。母亲说,她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就是为色所迷,勾三搭四,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桃花一次开了五朵。她生我之时痛不欲生,方领悟到色即是空,空即是痛,女人多数的苦难都源自於男人,尤其是好看的男人,所以名我戒色二字以示警。

可最终还是因为太过难听而被几个爹爹驳回。

我若名为戒色,日日提醒自己,也不至於今日轻易被裴铮动摇了三魂七魄,连他后边说了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只魂不守舍地从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看到性感的锁骨,看到精壮的腰身,看到……

我抽了抽鼻子,猛地扎进水里。

只恨这一池热水,不能浇灭我心头那一把邪火,脑海中浮起的尽是多年前看过的春宫图,隐约闪过一个念头:裴铮可入画也……

定然好看得紧。

这算不算是……十八少女怀春……

待我憋不出气从水底冒出来时,裴铮已然不在了。

心头那丝失落一定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我匆匆把自己裹好了出去,宫人上前服侍,我也懒得多斥责她们了。抆干了头发,换好衣服,我犹豫了一下,问道:「裴相在哪里?」

宫人细声细语答道:「回陛下,裴相已准备侍寝。」

什!么!

我几乎是平地弹了一下,几步抢进寝宫,便看到寡人那张舒适又宽敞无比的龙床上已经被人抢先占据了!

裴铮的长发也已抆拭熨干,只用一条发带束起,半倚在床边,手捧着本书看得很是惬意。

我站在门边,手指哆哆嗦嗦指着他:「裴铮……你太放肆了!」

你不但偷用寡人的浴池,还想占用寡人的龙床!

我爬上床,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说:「寡人忍你很久了……」

他不以为意地拍拍我的手,最后瞟了一眼书,才转过头来看我,笑眯眯道:「我又没让你忍着。」

我看着他唇畔那抹笑意,险些化身禽兽——撕了他!

「滚下去!」我龇牙咧嘴恐吓他。

「豆豆……」裴铮无奈地叹了口气,忽地抛了手中的书,伸手揽住我的后腰,说,「为夫风寒未癒,你忍心吗?」

要么忍,要么残忍。他让我别忍,我就只能残忍。

我狞笑着说:「非常之忍心。」话一说完,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低头看着他环在我腰上的手,问道:「你在干嘛?」

他食指勾住衣结,轻轻一扯,我的前襟顿时松开来,浅色的肚兜若隐若现。我震惊之余甚是理智地撤了手挡在胸前,转身就爬,躲到床角瞪他,颤抖到了牙根:「裴铮!你敢过来,寡人就喊非礼了!」

裴铮好整以暇地整了下前襟,目含戏谑地瞥了我一眼,回过身去不知道摸了样什么东西在手,又回头对我招了招手,懒懒道:「过来。」

我嗤笑一声:「寡人疯了才会过去。」

他重复了一遍:「过来。」终是良心发现,多添了两个字以作解释:「上药。」

我楞了一下:「上什么药?」

「你肩上的瘀伤。」他见我没过去,自己便坐了过来,将我围在床内侧,手指捏住衣衫一角,轻轻一拉,肩膀便裸、露出来。肩上确实淤青了一块。

「你怎么知……」没问完,我自己都知道了。定是方才在浴池,被他看到了……於是我又想到方才那香艳的一幕,脸不争气地烧了起来。

他手中拿着药油,倒了一些在手心,又覆在我肩上,轻轻揉按起来。我疼得抓紧了他的手臂,泪水涌上眼眶,忍着在眼眶里打转。他下手稍微轻了些,轻叹道:「忍着些。」

一会儿让别忍,一会儿又让我忍。

这男人也真是反覆无常。

药油是五爹调制的,有淡淡的清香,闻上去舒服宁神,不像太医院用的那些有股呛鼻的气味。裴铮帮我揉开了淤血,便又将我的衣襟重新拉起,系上衣结,用没有沾过药油的手拭去我眼角的泪花,笑着说:「好了,可以就寝了,我的陛下。」

说着转身便走。

我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袂,他顿了下,转过头来望我,挑了下眉梢以示疑惑。

我咬了咬唇,抬眼看他,「刚刚说什么侍寝,你故意玩我的吗?」

他瞳孔一缩,凤眸忽地亮了起来,欣然道:「难道陛下希望是微臣是认真的?」

「自、自然不是!」我结巴回道,「寡人要治你欺君之罪!」

他哈哈一笑,又伸手来揉我的脑袋,俯下身在我唇畔偷了个吻,我心脏猛地一缩,听到他柔声说:「我就喜欢看你色厉内荏的模样。」说着刮了下我的鼻子,「睡吧,大婚之前,我不会碰你。」

最后又补充了句:「除非你先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