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我指的是1978年在伦敦遭到谋杀的一名保加利亚记者。

「我怀疑无名氏曾被伞尖刺过。」

「马科夫确实是腿部被伞尖刺伤的。」我说。

拉拉比看了我一眼。

我沉默片刻。如果蓖麻毒素被咽下、吸入或是注入,将会导致恶心、痉挛、严重腹泻、惊厥、昏迷并最终死亡。

「蓖麻中毒或许与你的屍检结果相吻合。」我说。

「还可能说明联邦调查局的人为什么这样感兴趣。」这时电话响了,拉拉比没有接,「军方多年来一直致力於研究蓖麻毒素,他们尝试过将蓖麻毒素抹在子弹和炮弹头上,并试用於集束炸弹。当我送去的样本被检测出这种毒素后,我很快检索了相关资料。」

他用一只手拍了拍桌上的那份传真件,「蓖麻毒素早在1972年的《生化武器公约》和1997年的《化学武器公约》中就被列为一级禁用物质。」

「但其他毒素可以制出远比蓖麻毒素有效的生化武器炭疽。1000克炭疽抵得上数吨蓖麻毒素。」这些我在哪里看到过,「并且蓖麻失效相对较快,而炭疽孢子在数十年之后依然可以置人死命。」

「一般人不能用手接触炭疽,也不能接触肉毒菌毒素和破伤风杆菌。蓖麻却是一种危险的观赏性植物,任何一个笨蛋都能在自家院子里种出来。」

我正准备发表意见,谁知拉拉比还没有说完。「世界上每年加工而成的蓖麻豆将近100万吨,5%含有高浓度毒素的蓖麻豆被当作垃圾处理。」

「那无名氏怎么会死於蓖麻毒呢?」我问。

「又怎么会被塞进康科德垃圾场的一只桶里?」

「屍体现在究竟在哪儿?」

拉拉比没有回答,只顾拿起座机话筒拨号。电话嘟嘟嘟地连响十声,继而是滋的一声,接着响起霍金斯的话音。

「没有我就活不成了吗,博士?」

「十分抱歉,在你休息的时候还打扰你。」声音有些紧张。

「谈不到打扰。」

「事情说起来也许挺怪。垃圾场的那具屍体给我们弄丢了。」

没有回音。我可以听见电话那头电视播放棒球比赛的声音。

「你在听吗?」

「在听,只是在考虑问题。」

「MCME 227-11号,浸在沥青里的那具男屍。」

「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我和布伦南博士找不到屍体了。」

「当然找不到,屍体不在冷冻室了。」

「不在了?」拉拉比的一只手捻着电话线,继而松开。

「殡仪馆的人来把屍体运走了。」

「我没有签字让人来运屍体。」拉拉比厉声道。

乔以沉默作答。

「对不起,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明白。」

「是那个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我忘记他的名字了——」

「威廉姆斯。」

「对。威廉姆斯。你那天说他需要什么就给什么,我就照办了。」

「什么意思?」

「星期六他拿走了你的毒理样本,星期天打来电话说有辆卡车要运走无名氏,让我做好准备,他还拿走了所有的X光片。」

「屍体是昨天被运走的?」

「记录上都写着,博士。」

拉拉比和我对视了一下,「谢谢,乔。」

拉拉比挂上电话。

我们一道匆匆奔到弗劳尔丝的工作室。

「昨天乔填过一份移交表格吗?」

弗劳尔丝用手指轻轻拨开一只盒子,从中抽出一张纸递给拉拉比。

「这个SD运输是干什么的?」拉拉比看着纸问道。

「从没听说过。」我说。

「特工威廉姆斯签的运屍手续。不是殡仪馆吗?」

「不是。」拉拉比一把将纸塞给我。

弗劳尔丝敛息屏声地立於我们身后。我知道她正在听。

「这也太蛮横了。法医应该独立开展工作。我不能容忍政府特工不声不响地走进我的陈屍室,强行运走屍体。」

我忽有所思。

「你说过政府对蓖麻毒素这种潜在的生物武器感兴趣?」

「所以呢?」

「泰德·瑞恩斯在疾病防治中心工作。」

「就是上周失踪的那个人?」

我点点头。

领会我的意思后,拉拉比开始踱起步子。

弗劳尔丝在一旁瞧着我们两人,眼珠不停地转动,彷佛在观看一场网球比赛。

「这帮龟孙子。」拉拉比的脸涨得通红。

「小心别气出心脏病。」我说。

「没有屍体也没有X光片,这让我怎么鉴定死者身份?」

「也许联邦调查局的人压根就不想让死者的身份得到鉴定。」

正当我们为此事伤透脑筋的时候,我又想出另一个主意。

「此前我在无名屍身上切下了骨样,以便需要时做DNA测试。」

我和拉拉比箭步走向验屍房。

我检查了案板、几只柜子以及储藏样本的小冰箱。

大型验屍房。

我的办公室。

冷冻柜。

显微镜检验室。骨样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