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周明:「……道什么歉?」

聂清婴:「我又受伤,让你担心了。」可是受伤这么多,也不见得就跳得好,「周明,我以后不能跳舞了怎么办?」

周明手下动作稍缓,抬头看她。她眼中碎着星光,水意在夜色下潋灩流动。她静静地坐在他面前,脸色苍白,安然又脆弱。这样的聂清婴,是他不曾见过的。周明本想说「不跳舞又怎么样,我一样养你啊」,她跳舞跳得一身伤,周明本来就看得心疼,她不跳舞了他才更高兴。可是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周明忽然意识到,舞蹈是她的生命。她不能跳的话,人生也会变得乏善可陈,毫无意义。

周明温柔道:「你不是说好的舞蹈家,可以一直跳,一直跳到五六十岁么?正常人退休年纪不也是那样?你只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少受点伤,想跳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啊。」

他含笑,另一只手抬起,摸摸她低下来的脸。女孩的睫毛微微弱弱地在他手心颤动,他心中发软,语气更柔了:「我们婴婴是要做大艺术家的,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呢?」

聂清婴对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睛弯了下。她张开手臂倾身,抱了一下他的肩。幷且不自在的,脸在他肩上蹭了下。

这么的柔软,温顺……周三少心被萌得要死要活。

他仍托着她的脚骨给她上药,同时开始不动声色地打听了:「爲什么今天这么不开心?是选拔没有选么?没关系的,一次比试算不了什么。哪能每次都让你得第一啊,还给不给别人一点儿活路?」

聂清婴:「没有。选上了。」

语气却仍然寥寥,兴致不高。

周三少非常震惊地仰头看她:「婴婴,看不出来啊,你志气这么高!都要在国际会议上跳舞了,你还不满意。你的目标,不会是要去珠穆朗玛峰跳舞吧?那你老公可能身体虚弱,前两天还早.泄,跟不上你啊。」

爲了逗她笑,他不惜自黑,那情趣酒店那事来说。

一想到那晚周三少在床上翻滚却爬不起来的绝望,聂清婴终於噗嗤被逗笑了。

看她笑了,周明才放心,问:「所以到底是怎么了,跟我说说?」

聂清婴冲疑。

周明看着她:「你自己的事,除了老公,你还想和谁说呢?老公就是帮你排忧解难的啊。」

聂清婴:「一直是你帮我排忧解难,我都没有帮过你。」

周明一思忖,敲定主意:「这个好办。你先说你的麻烦,我安慰安慰你;然后我说下我的麻烦,你再安慰安慰我。我们这对难夫难妻,就是要抱团取暖啊。这不就是结婚的意义么?」

聂清婴:「……」

受教。原来结婚是爲了方便抱团取暖啊。

但无论如何,她被周明的胡搅蛮缠说得心情好了很多。周明处理完她的脚伤,把她抱到怀里坐下,聂清婴才把孙颖红老师对她的评价告诉周明。周三少沉默不语,聂清婴的烦恼结束后,聂清婴又催他诉苦,周明便也说了说投资多难拉之类的商业问题……

有话周明说的很对,烦恼一旦和人倾诉,心情就会好很多。

晚上竟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来,聂清婴在独自一人的大床上醒来。阳光扑在床上,金灿灿如璀璨河流。周明已经出门了,聂清婴坐在床上发呆,有些无聊,不知道今天干什么。她的脚伤虽然不严重,但也需要多休息,她的选拔赛又已经结束,不用去排舞。一时间,聂清婴还真不知道该干什么。她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和路溪打电话时,电话先接了进来。

周明让她开门。

聂小姐诧异地下了床,拖着脚去开门,看到门口站着衣着精致的青年才俊。周三少对她一笑,提着两个礼盒进了门。聂清婴被挤到贴着墙,看到周明还抱着一束鲜艶欲滴的玫瑰。他挑眉,她有些惊喜地接过花,脸红了下:「你今天没去工作么?送我花做什么?」

周明随口:「工作不急。」

他进了门,后面还跟着一个花店的小姑娘。小姑娘抱着大束百合,送进屋来,有些羡慕地对聂清婴祝福后,才姗姗离去。聂清婴楞楞地看着周三少带着礼物、鲜花回来,关上门,周三少正了正领带,对她挑眉:「这个百合是送人的。给别人送花怎么能不给老婆送呢?所以就给你也买了啊。」

他懒洋洋:「看我这架势,你还不明白么?婴婴,快点换衣服,郑重点的,我们要出门。」

聂清婴恍然:「是要陪你出门应酬么?」

她眼睛闪了闪,一下子紧张。她知道嫁进豪门都会有各种应酬,但之前周明身边的女伴有陈秘书这种万能女,聂清婴不用操心。没想到来首都后,陈玲玲没跟过来,聂清婴要自己上了。她有些慌张:她这么不会说话的人,周明要她跟着他去参加酒会,她会不会坏了他的好事?

周明笑,在紧张无比的老婆额上轻拍了下:「想什么呢。不是我的应酬,是你的。」

他神秘兮兮地把老婆抱到怀里,亲了她一下,才说:「我们啊,是要去给你的孙老师送红包,走后门,让她教教你跳舞,改变对你的糟糕印象。」

聂清婴惊:「送红包!走后门!」

周明「嘘嘘嘘」,振振有词:「声音不要这么大。正常的社交,你这么震惊,好像我在做坏事一样。给你的老师送礼不是正常的么?我是爲了把你从工匠变成艺术家,你反应这么激动干什么?」

聂清婴硬是被周少拉着出门,一起去给孙颖红老师送礼去了。

聂清婴:「……」

万万没想到,她从工匠变成艺术家是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人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