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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转身拎了桌上的壶要给自己倒上半盏茶。

说的大约是他并非怕猫,而是厌恶乃至於憎恶那件事。

只是姜雪宁始终觉得很奇怪。

她目光微微一闪。

谢危这时刚端起茶来喝上一口,刚准备说带上琴回到奉宸殿正殿去。

没料想背后忽然传来一声——

“喵。”

战栗与恶寒瞬间爬上!

手一抖,茶盏险些从他指间掉下去,但茶水已是倾了出来,落到书案之上。谢危当真是头皮都炸了一下,豁然回首看去。

可偏殿内干干净净,哪里有半只猫的影子?

只独姜雪宁一人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然后慢慢勾起唇角,仿佛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轻轻抬起一手来,虚攥起来跟小猫爪子似的往前点了点,一歪脑袋,饶有兴味地道:“是,谢先生不怕猫。可有时候吧,憎恨和害怕,好像不大容易区分呢?”

谢危冷了脸。

但姜雪宁下一刻就放下了手,赶在他发作之前轻快地道:“现在消气了!”

“……”

谢危攥着那青瓷茶盏,用力之下差点没给捏碎。

忍了忍,才道:“我的脾气并不是宁二姑娘以为的那般好。”

姜雪宁一怔,低垂下眼帘,实难形容心底的感受,再抬手望向谢危时,却是笑起来,眼底却多了几分认真:“谢先生的脾气是极好的。”

谢危气笑。

他把那茶盏扔下,拿了锦帕抆手,只道:“你这般爱作弄人的顽劣性,往后谁能兜得住?”

姜雪宁挑眉,却哼了一声:“这就不用先生你担心了。”

谢危一想也是。

他停下来垂眸看那锦帕上的水迹,笑了起来,到底饶过了她,只抱起那张峨眉,道:“下不为例。”

第65章 陷害

姜雪宁又不傻,作弄人得有个度,何况还是对着谢危呢?虽觉得此人对自己的态度和想象中不大一样,可她却不敢因此太过得寸进尺,毕竟她不知道谢危的度在哪儿。

是以乖觉地应了下来,说什么再也不敢。

谢危也真没同她计较,只不紧不慢地走在她前面,回了奉宸殿。

众人三天前都是看着姜雪宁学琴愚顽触怒了谢危被留堂,如今看她一副低眉顺眼模样跟在谢危后面回来,真跟三伏天里吃了冰一样,莫名地浑身舒畅。

想她嚣张跋扈时多得意?

有燕临护着,还有长公主保着,可架不住这位谢先生是当朝帝师,连长公主也不敢开罪的人物,任姜雪宁再厉害,弹不好琴还不是被谢少师治得服服帖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