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5月24日A.M10:12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入口处，翰森用他那充满酒臭味的大衣帮我遮挡记者视线好让我不被缠上，最后我们三人都有惊无险地上了停在公园外的轿车。

「这里总能说了吧。那么塞莉亚的死亡时间你知道了吗？」

「我又不是法医，但根据屍斑分布来算的话，应该可以推测出死亡时间超过六小时，是在昨天晚间11点后死的。」

「这点怎么解释？」

「草地上有大片血迹，昨天7点至晚上10点途中都在下雨，如果凶手是在这段时间内下手的那么血迹就都会被雨水给冲走或至少不会留下那么大片的血迹。」

虽说我是判断塞莉亚於晚间11点以后死亡的，但详细还是就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吧。

「那么翰森你的调查进度如何呢？」

「又过没多久不要强人所难啦，我说过自己已经在查了，最快明天会给你结果的。」

「了解了。」

我靠在窗边看着路上街景，现在的交通已经恢复正常了，街上又再次上演起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但我总感觉这背后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着。

我拉着链条把放在马甲里的怀表给拿出来，在公园里花的时间比我想像中还久，现在已经A.M.10：36了。

「停车，翰森。」

「什么？」

「我们不去警厅了，这里放我们下来。」

翰森将车停在路边，我用眼神示意一旁疑惑的艾米莉后便同时下了车。

「你们要去哪？」

「文华酒店。酒店就在前面了，我想调查下塞莉亚为何会在晚上时溜出酒店去到公园。」

「这样喔，那要不要我一起去呢？」

「没必要，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处理吧。」

「也对呢，那你们加油吧。」

和翰森道别后我和艾米莉往前朝酒店方向前进着。

「我们这次一样去塞莉亚小姐的房间调查吗？」

「嗯，塞莉亚会去到公园想必是和凶手又有了一次联系。但我更好奇的是她居然能躲过监视人员溜出酒店。」

照理来说，根据“猎魔者”的行事作风，塞莉亚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可以完全躲过他们的监视又溜出酒店吧。况且她还在宵禁的夜晚中来到了离酒店有一段距离的圣詹姆斯公园，她是怎么办到的？

「塞莉亚小姐会是在凶手的协助下才能躲过监视人员呢？」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一位普通女人不可能仅凭自己就能搞定那群猎犬。」

我回应完艾米莉也刚好来到酒店门口了，大门口依旧有着工作人员待命着，只不过旅客们不像是昨天那么多。酒店人员帮忙打开大门后我们则按照原本流程一样到柜台出示探员证拿取钥匙直接搭电梯到塞莉亚的房间楼层。

「嗯？人怎么有点多。」

塞莉亚的房间门前不断有着人员进出着，他们有人是穿着便服亦或是制服西装，是负责监视任务的“猎魔者”吧，难怪脸上都挂着一副吃了屎般的表情，24小时监视的目标突然失踪还死在了酒店外，如果我是他们的话想必也会摆出一脸死样等着被上司给枪毙吧。

「俩位是想前往自己的房间吗？不好意思，但得请俩位绕路了。」

「不是的，我们是来调查现场的。」

「调查？」

「梅瑟琳.格恩斯特，S.M.C第二阶探员。」

梅瑟琳给眼前的“猎魔者”看了早就拿在手上的证件。我开始习惯这种随时要拿出证件的情况了，但一直这样拿来拿去的真是麻烦，要不自己用个绳子把证件挂在脖子上好了。

「S.M.C的人？你们来这里要干嘛呢？」

眼前的“猎魔者”原本还算有礼的态度在得知我们身份后瞬间换了个嘴脸，我很肯定刚刚他有咂一下嘴，果然每个地方都不会缺这种这种脑满肠肥的自大混帐。

「我们来调查现场的，刚刚我有表明过了。」

「这里不需要一群只会三脚猫功夫的“魔术师”来凑热闹。」

他甩着手告诉我们有多远就滚多远，虽说内心不爽这种态度，但要是被一位蠢蛋说出口的话给影响态度的话那也证明我气度不过如此吧，我可不能接受这样。

「请问方便见一下现场管理人吗？」

「蛤？叫你们走就走，还想要见管理人？」

「我们的去留并非是你三言两语决定的，请让我们见管理人。」

梅瑟琳丝毫不惧高她几个身子的对方又往前靠过去几步，男人对於面前毫不退让的女孩感到略微错愕，他没料想到眼前的女孩是这么缠人但随之感受更多的反而是火大。

「你这家伙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你们不需要见管理人，这里是我们“猎魔者”负责处理的，完全没有你们需要干的事情。」

「您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从一开始S.M.C就是负责第一起以及第二起案件的，其次是在第三起案件发生后“猎魔者”才强行干涉到原本由我们负责的连环案中。“猎魔者”并不能以贵族甚至是皇族赐予的权利来强行接手拥有同等权利的警方调查，正因如此你们也只能够以干涉来行动而非将我们排除於调查之外，若按照规范来讲S.M.C才是拥有最多调查话语权的一方。既然如此，你们并不能以『不需要我们』这一未开化过的猴子才会说出口的理由来拒绝身为S.M.C探员的我们。的确，或许你们真的不需要我们，但你们也不能否定我们所拥有的调查权利。」

「唔..」

男人面露狰狞目光哑口无言地看着梅瑟琳，其口中早已准备好的又一次驱赶话语被其强行塞回了肚子里，堵在走廊上的挺胸站姿也因梅瑟琳据理力争的言论现在看上去不免有几分驼背姿态。

「臭小鬼！别以为顶着一方副幼女面容我就不敢动手！」

男人弯下身子伸手抓住了梅瑟琳的衣领将其拎到眼前，面对着瞪大双眼毫不掩饰杀意的“猎魔者”，梅瑟琳脸上依旧挂着刚刚说话时的冷漠面容以一双带有不屑之意的眼神回敬着对方。

「艾米莉，把魔杖放下。」

男人向右转去视线只见一支细小的精美魔杖已经瞄准了他的头部右侧处。

「请你放下她，先生。」

眼神凶狠但依旧保持着平稳面容的艾米莉以带有点怒气的口吻要求男人放开梅瑟琳，但对方似乎没有那个意思反而转头看向了艾米莉且直接将额头顶在魔杖尖端处。

此一举动彷佛是挑衅般叫嚣着让艾米莉赶快动手，但目前对峙着的状况属实尴尬，双方都没有动手的好处反而只会带来麻烦，但用魔杖指着对方头部的艾米莉比起揪着我衣领的男人而言外人的视角对我们更不有利。

「我说放下魔杖，艾米莉。」

艾米莉虽一脸不情愿但也是缓缓将魔杖放了下来。

「马森！你给我过来！」

似乎是听到后方有人叫着自己名字，揪着我衣领的男人身子微微一颤，随后放开了我迅速往声音来源跑去。

「希...希尔队长，请问怎么了吗？」

男人唯唯诺诺发出了疑问但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响亮的巴掌声传遍了整条走廊。

「你这脑袋装了屎的低能儿还问我怎么了？！我叫你守在走廊上但不代表能让你随意对路过人动手。」

「可...可是她们是S.M.C的探员，说是想要来调查现场的。」

「调查？就这理由？所以你是要对S.M.C的人动手？要是引发了两边纠纷的话我第一个就拿你这猪头开刀！现在给我滚到一旁去，那俩位我来处理。」

「是...是的。对不起，希尔队长。」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把人拎起来就不用道歉的？」

一名身高略矮那名“猎魔者”的女子径直来到我们面前，她身上的纯白带有点金色饰品点缀的制服西装代表着“猎魔者”内部位列第一高阶级的一等“猎魔者”。

「我得郑重地为我那做事不经大脑的部下道声歉意，让俩位S.M.C探员蒙受此气属实让我羞愧不比。」

来到我们眼前的女子直接以标准至极的九十度鞠躬为开头向我们至上歉意。她想必就是这里的负责人了，看到她刚刚对部下大发雷霆的样子也让我内心感叹了几句同情，不是在於被骂的部下，而是她本身。

毕竟有着完全不用大脑做事的手下一定非常令人头痛，更别说得为其造成的烂摊子买单，虽说帮部下善后也算是长官的职责，但若是一直犯错也记不起教训的蠢货，那么帮忙收拾烂摊子就是一种折磨，这种人还是赶紧抓去处刑掉来得实在。

「如果这就是“猎魔者”的对外作风的话，我今天也算是长见识了。」

「本人无言以对。」

女子抬起身清了下嗓子又重新开始一次对话。

「我叫作希尔，希尔.马莱斯。一等“猎魔者”目前所属单位为搜魔第三大队，於大队内部担任着第二专案行动中队的中队长。」

「梅瑟琳.格恩斯特，S.M.C的第二阶探员。」

是安德森的大队成员，毕竟住所是交由他安排的，那么让自己的队员负责监视应该也一部份是为了预防“猎魔者”其他人对塞莉亚不利。

「客套话就都免了，我带俩位一起走吧。」

「麻烦了。」

希尔拉了下衣袖便带着我们往塞莉亚的房间走。走廊上的人不只有正在忙碌着的“猎魔者”，同样也有许多一脸不明所以的住客们路过时都在窃窃私语着，比起像是在担心的样子更不如说是在等着看好戏呢。

「围观的住客不比现场人员少呢。」

「关於这一点我们也只能够让住客们不要靠近塞莉亚的房间，至於围观的部份我们却没办法强制驱离。」

希尔一边指示着队员行动一边对我们述说现场情况，若只看她外表带给人的一股干练摸样属实会让人安心，但实际情况是怎样大家都很清楚，就这点来说让我内心对於希尔的看法也飘忽不定。

「所以关於塞莉亚的监视行动都是交由你的中队进行的吗？」

「是的，但说来惭愧.....我负责指挥的行动却未能拿出任何成果。」

来到房门前的希尔手放到了门把手上，她语气低沉平静但却带有强烈的自责感。我们三人进到了房间内，房间的整体环境依旧和上次我和艾米莉时来差没多少，不如说是完全没变过。

「和上次来时一样乱呢。」

希尔将房间内的人员都给撤走了，而我则走到中央处完全审视过整间房，但并未注意到任何异常。

「希尔小姐，可以请您跟我说明下在这段时间内塞莉亚有做出什么行为吗？」

「塞莉亚在入住酒店之后都并未有任何行动，连生活作息都很正常。」

希尔叙述的同时我绕了房间一整圈，最后只将目光锁定在几处地方。

「这些都是从监听中得知的吗？」

说着的同时我将手放到床边柜子的边缘处取下了还未拆下的监听器。

「是的，但也有一部份是透过隔壁几间房的监视人员得知的。这三天内她甚至都没有出过几次房间。」

「你们没有限制她的出入吗？」

「没有，我们接收的指令只有监视而已，并未有软禁的命令。」

我听闻此言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监听器，此时脑中不免出现了几个猜想。

「请问塞莉亚是有几次是离开房间的？」

「分别於19日晚间11点多至餐厅酒吧直到凌晨4点才归房、21日下午1点前往餐厅用餐、22日上午9点离开酒店，最后则於晚间9点回到酒店。」

「22日离开过一次酒店吗....？那么昨天的时候呢？」

「昨天她一直待在房中，午餐和晚餐都於房中用餐。」

塞莉亚有一次离开过酒店的，22日那天想必是来拜访我的那时候。

「那么22日你们有派人跟随吗？」

「有的，她上午9：23抵达於海德公园的一处喷泉前停留了约4分钟左右，随后就离开公园搭上一辆计程车前往萨瑟克区。」

她去了公园，但也同样前往到萨瑟克。从后面来到萨瑟克这一点来看确实是来找我的路上，但既然有人在跟随监视的话，她来找我的事情不也被“猎魔者”知道了吗？

「她到萨瑟克之后呢？」

「她抵达萨瑟克后就直接前往了南华克座堂，但跟随人员却跟丢了踪迹，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坐上返回酒店的计程车上了。」

南华克座堂，她原来有信教的吗？塞莉亚去那要干嘛呢？有可能是和某人接触了亦或是说是为了甩掉“猎魔者”直接跑来找我呢？

「她到教堂的时候是几点了？」

「是下午6点半左右。」

我的事务所在南华克桥的附近，离教堂并没有多远的距离，若确实於6点半左右抵达教堂那么想走来我事务所至少会花费15至20多分钟吧，我记得塞莉亚当时是在快7点时才来事务所，这么算时间刚刚好。

既然如此就应该没多少时间可以和人接触才对，算上一些和人会合时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例如会合所需时间、甩掉“猎魔者”、谈话，把这些不确定因素加上去那她绝对不可能於7点以前来到事务所的，她的确是为了来见我才甩掉“猎魔者”的。

「你们当初怎么跟丢的?」

「队员是叙述说人潮将他们分割开来才丢失了视线。」

人潮？教堂平时会有这么多人吗？

「嗯......艾米莉，当天教堂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呢？」

艾米莉时常来我这，因此也会去附近的教会做义工，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活动吗...？嗯.....我记得教会当天有合唱团。」

「那是大活动吗？」

「没那么夸张啦，只不过当时附近居民都会去教堂那边看看，周边我记得还有一些摊贩会出来卖些小吃，就我记忆而言应该会像是庆典一样。」

这么听下来似乎没什么疑点，但一联想起和他人取得联系的可能性不由得让我回想起了马斯克所收到的那一封匿名信件。

「这么说塞莉亚小姐在出去的这几段时间里有前往过任何一家邮局吗？」

「邮局.....？关於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目击报告的。」

「那么有她前往过《皮尔森日报》的办公大楼过吗？」

「也同样是没有的.....请问这些地点和塞莉亚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嘛.....只是我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罢了，没事，请不要在意。」

希尔露出狐疑的表情但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道，看来寄信者不是塞莉亚，况且马斯克是於21日收到信封的，塞莉亚是在22日才出门。先把事情说回来吧，塞莉亚是透过教会活动才会选择前往教堂以此甩掉“猎魔者”，那么她的外出踪迹就搞懂了，凶手应该不是透过外出时间和她接触的，而她也不是向马斯克是寄出匿名信件的人。

但还有一些疑点并未得到解答，像是她在22日晚上来找我的时候声称有见过我们从威廉房子里走出来，但根据希尔提供的讯息里她在那个时间点应该正在搭往萨瑟克的计程车上才对呀。真是的.....头好痛啊，还是先专注在眼前的事情吧。

「希尔小姐，房间里一共有多少个监听器呢？」

「整个房间算起来总共有十五个。」

十五个监听器嘛....这数量也算是多呢，这样子房间内塞莉亚在做什么基本都会被听得一干二净。

「可以带我们去看看你们目前的监控中心吗？」

「没问题，这边请。」

我们离开了房间顺着电梯一路搭到地下楼层，这里并不向住客开放只有工作人员才可进入。

昏暗的地下空间显得有点闷热，放眼望过去的地方空间很是宽广但基本上都堆满了酒店杂物，希尔带着我们一路往前走着很快便看到了一丝微光，眼前是用好几张桌子拼凑出的简易平台，而上方则放着巨大的监听设备以及通讯器和电报机，地板上胡乱摆着各类我不了解的怪异机械玩意，目前地下只有着俩人在整理设备，大部份人应该都还在楼上。

「还请俩位不要介意这里的环境。」

「毕竟这是简易搭建的，强求环境舒适根本就是流氓作为。」

希尔先一步去向待在这的俩位人员交谈，我则独自走到监听设备前低头看了看散乱在桌上的资料。这些不外乎是些纪录塞莉亚说的每句话又或是她的行动纪录等等的资讯。

「就这些而言感觉对调查没什么帮助。」

「梅瑟琳小姐，你要不要看看这个。」

艾米莉拿着几张资料递给了我，我在接过后来回仔细查看着上面的每一行每一词。

「这些被纪录下来的话好像是塞莉亚在和某人谈话的样子。」

「似乎如此，但都没有什么意思，看下来就全都是统一口径的侦讯谈话罢了。」

我将手中的报告内容一一做对比，而五张资料里唯有两张的内容差别极大。其余三张上面写着的都是些机械般对话过程，是对方与塞莉亚的问与答。有差别的两张资料都是些家常闲话的对话，途中似乎还有些玩笑话。

「久等了俩位，请问有什么发现了吗？」

希尔安排好那俩位队员的工作后缓缓来到我们后方问道。

「您来的正好，希尔小姐。请问这些资料是关於你们在这段期间对塞莉亚的侦讯作业吗？」

我将手中的资料转给了希尔，她在接过后只瞥几眼便交还给了我。

「是的，但正如你所见，她几乎都没说出些有用讯息。」

「我也是这么想的，唯有不同的还是这两张不亚於下午茶聊天内容的报告。」

按照上方标注的日期来看这两张不同的侦讯报告分别於19日晚间8：36以及20日上午9：21。两张报告都是由对方先开话题但都和案情无关，塞莉亚依旧是默默回答着途中还夹着些玩笑。

「让你见笑了，我们去和塞莉亚接触的时候她的态度特别冷漠，都是些暧昧不清的回答，不然就是直接敷衍了事。」

「难道你们都没用恐吓手段吗？」

我继续收集着桌上散乱的资料不回头问道，希尔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冲疑一会后又给吞了回去。

「其实.......我的确有过想利用恐吓手段来迫使塞莉亚说出知情事情，但安德森大队长有特别指示我不准使用高压手段去侦讯她，因此我只能采取另一温柔手段来做尝试，但很遗憾的，实情就如你所见。」

「是这样嘛....」

我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放回到桌上，心里暗骂了句「真令人头痛....」后又专注在联想上。

塞莉亚之前对於侦讯都是冷热不进的态度，但唯有两次的闲谈对话让我总感觉不对劲，可是依旧没感受出任何意义。

「希尔小姐，能否劳驾你帮我调出这段时间内侦讯人名单呢？」

「没问题的，我这就去。」

希尔转身离去后我揉着双眼默默叹打出一口呵欠。

「趁着这段时间我们来处理塞莉亚是怎么溜出酒店的问题吧。」

如果想从监听内容得知她是怎么溜出酒店的话无疑跟通灵没两样，那着从目击者这方面上下手吧。

「艾米莉，你先回大厅去打听塞莉亚昨晚的行踪，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她。，你记得刚刚看过的塞莉亚衣着特征吗？就按照你脑海中的印象去问吧。」

「好的，我马上去。」

艾米莉接下任务后便迅速动身离开。

宵禁令是晚上8点开始的，这段期间里没传来塞莉亚有出过酒店的消息，或许这段时间里她还待在酒店中。既然如此她晚上想溜出酒店的话应该会遇到一些住客，就算是宵禁令也不妨会有住客在酒店里想下打发时间，大厅、餐厅、娱乐间等等的地方皆有可能。

「可是为何监视人员却不知道塞莉亚离开房间的行踪呢?」

我将目光看向了监听设备，如果他们是透过监听来得知塞莉亚行踪的话，那或许问题就出在设备上。

「久等了，这是你要的人员名单。」

「喔喔，谢了。」

我接过档案夹但并未着急打开来看而是将其夹在右手腋下处先思考起了设备问题。

「希尔小姐，请问在这段时间内有没有出现过例如监听器失联的情况？」

「关於这部分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也把全部监听器都给做过检查了，包括於房间内的电话，也没被动过手脚。」

「是这样呀，那这下可有趣了.....」

既然在这段时间设备都没有发现异常的话，会不会正是出自内部原因呢？

「是呀，没被动过手脚，但要是负责监听的人在报告上动手脚呢？」

「这部分你是指什么？」

「别说是报告好了，要是在监听上向其他人宣称没有异常的话，那么想做出虚假讯息是有可能的。」

若凶手混入监视团队的话就等於多出了更多可以和塞莉亚联系的机会，同样对於帮助塞莉亚摆脱监视也是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凶手是从你的中队里下手的，希尔小姐。」

「但这.....可是我现在带领的中队是临时组建的，队员都是由安德森大队长亲自挑选的啊。」

「正是如此，凶手或许就是透过这样而混进来的。啧.....都在他的预料下了吗...?」

梅瑟琳意识到又被凶手摆了一道而发出表达不满的咂嘴声。

也难怪我在资料上都没有看出任何疑点，因为这些资料正是凶手做出来的啊，等等，但这些都是由不同人来编写的，或许被动过手脚的也只有一小部份而已，我刚刚得知的资讯不代表都是假的。

「希尔小姐，你们每天在地下的人员配置都是固定的吗?」

「没有的，因为在楼上房间的人员都会替换过一次人员以及房间，毕竟我们不希望让塞莉亚摸清我们的具体配置为何而做出应对，因此都会重新排过一次。」

原来如此，具体来说是重新伪装成新的住客以及入住新房间吗?但房间在怎么换肯定都一样离塞莉亚的房间不远吧。

「我可以看看最近几次的配置吗?」

「好的，那么这边请。」

我跟着希尔往右手边移动来到了一处板子前，上面贴着酒店的建筑结构图以及被特别用红笔标注的几间房。

「被红笔圈起来的房间是你们的?」

「是的，这是最新一次的配置，我们的房间人员共为三组，会轮流交换成员以及房间。」

「那让我先来看看怎么回事。」

塞莉亚的房间蛮靠近电梯的，因此安排在电梯口那边的第一间房应该是为了确认塞莉亚前往电梯口的出入状况，剩余两间房的分布都是相隔於至少一间房的距离，其中一间甚至还在转角处。

「.....有点奇怪的样子。」

「怎么了吗?」

「先不提电梯口旁边的房间，其余两间房的空间视野死角未免太大了吧。」

说着的同时我指向了几处违和点。

「首先是塞莉亚左边的房间，这里还隔了一间房，但要是换到对面的右侧房岂不是更好吗?若塞莉亚出房往左边电梯口走刚好也能看到且还兼顾了另一边的视野。再来是这转角处的房间，这我就真的搞不懂了，塞莉亚出房后往右直走就能直接抵达逃生楼梯了，但安排在靠转角内侧的房间根本看到东西，因为房间构造的关系还导致房门口离得更远了，这样别说监视了，连逃生出口的绿光标志都看不到。」

我将上述的配置问题都一一举了出来，希尔似乎能够理解我的想法，但要是她一开始就有注意到疑点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就这点来说作为领导者来说是不及格的。

「虽说我整个看下来疑点特别多，但要是不注意的话确实很容易忽视掉。」

这就是让塞莉亚溜出酒店的监视配置，这样子的配置看上去其实蛮完整的，一个负责电梯口、一个房间门口、一个楼梯口。电梯口蛮正常的，但负责房门口的视线死角太多了很难看清，楼梯口更不用说，什么都没办法看到。

「房间的配置是谁安排的?」

「.........主要是由我来负责的。」

「你负责的?恕我失礼，但你难道都没发现到疑点吗?」

这种情况真叫人傻眼，连自己负责的工作居然都不清楚状况，我对於希尔的看法也算是改变了，安德森将重责大任交给这种粗心大意的人还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行吧，那可以跟我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呢?」

哪怕身边都是些对事情不怎么有利的人我也只能竭尽全力地完成工作，这么说未免也太自负了，可是得靠我去找到凶手这一事实的确是不可否认的。

「我是透过和酒店人员沟通来获得房间优先入住权的，我会派人去拿酒店给的入住表来分配。」

「去拿入住表？为何不用电报或是其他远程沟通的方式来传递呢？」

一直待在闷热的地下封闭空间让我的心情感到烦躁。我拿下帽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同时将手伸进衣物里简单抆拭了汗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