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些达朗骑兵要是再多攻城一日,恐怕也没有今日的你了。”说到这里,淮国公长叹了一声,又道,“你爹我也是与达朗死战过的人,又岂会做那通敌之事?”

沈拾之沉默听着,淮国公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他一时无法分辨淮国公说的是真是假。

看出沈拾之的纠结,淮国公又叹了一声道:“我现在这样,以后也不知会如何,家中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还有你幼弟,也拜托你多照拂了。”

听着淮国公像是交代后事的话,沈拾之脸上终於闪过一丝动容。

淮国公看了沈拾之一眼,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咱家庄子上有一些庄户,都是老实本分的人,爹不想牵连外人,那些庄户的卖身契在家中书房里,你拿了卖身契还给那些庄户,也算是爹最后再做一件好事吧。”

沈拾之又沉默了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

此刻,沈拾之无法分辨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淮国公所说把卖身契还给庄户,确实是一件好事,所以他答应了下来。

回到国公府,沈拾之按照淮国公所说,在书房的暗格中找到了一遝卖身契。

沈拾之有些疑惑,卖身契为什么会收在暗格中,不过想到淮国公平日的谨慎作风,他便没有再多想。

沈拾之拿着卖身契来到沈家的庄子,刚一进门,他就见到了一队身穿甲胄的禁军。

沈拾之惊讶忘了反应,而留在沈家庄子守株待兔的乔笋也很惊讶。

回过神后,乔笋严肃问道:“沈世子,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我是来送卖身契的。”沈拾之回道。

“什么卖身契?”乔笋追问道。

沈拾之拿出一遝卖身契,解释道:“是庄户的卖身契。”

听沈拾之提到庄户,乔笋神色变得复杂,他看着沈拾之手中的卖身契,开口道:“沈世子,这些卖身契,能否让我们检查一下?”

沈拾之眉头深锁,此刻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着把手中的卖身契递了出去。

乔笋接过卖身契,分给手下的禁军:“都检查一下。”

禁军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然后逐一把卖身契放到火上加热。

淮国公手下的暗卫确实嘴严,可架不住人数多,一轮拷问下来,总有一两个开口的。

这传递密信的方式,就是从暗卫嘴中问出来的。

禁军逐一检查卖身契,很快有一人道:“这张显出字了。”

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经过火焰加热,原本的卖身契上显出了一行字。

乔笋看向沈拾之,他道:“沈世子,你可能要跟禁军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