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kili 发表於 2012-5-17 14:12
沈纯的纯
云自清看着醉死在院子里的少年,眉心一点点蹙起。
千杯不醉
「云大人!」工部尚书喊住正要离开的云自清。
「李大人?」云自清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李如霆。
李如霆和他是同科进士,两人的关系倒还是不错。
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李如霆竟然叫住他,难道不怕被误会是他的同党吗?
李如霆猜到了云自清的想法,微笑道:「云大人,这里没有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大理寺卿已经被林贵妃一党收买,你那些确凿证据恐怕会被推翻,小心被反告污蔑朝廷命官啊!」
云自清面色一沉。
这一招他早已想到,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动作这么快,大理寺卿妥协得这么快,难道帝都上空,就见不得一丝光吗?
心里叹了口气,云自清对李如霆抱了抱拳,「多谢李大人提醒!」
李如霆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在这个朝廷里,谁不是明哲保身,明哲保身的一党,谁不是对云御史又敬又怕,同流合污的一党,谁不是对云御史又怕又恨。
当年同科进士,他们也曾满腔热血,几年下来,他的热血早已冷却。帝都的朝堂是一个黑色的漩涡,容不下一点光明的存在,它卷进了所有的善与恶,黑与白,到最后化为□裸的两个字——慾望!
人,是不能同慾望斗争的。
无论是对金钱、地位的慾望,还是求生的慾望。
无论是选择同流合污,还是明哲保身,他们最根本的慾望,都是求生。
云自清也有慾望,他所求的,是最艰难的、最无望的光明。
他希望阳光之下的一切,黑是黑,白是白,是是是,非是非。
可世界不如他所愿,更多的,是迷迷蒙蒙的灰,当黑吞噬了白,世界就有了灰。
云自清也有慾望,他不求生,他求心。
他喜怒由己,硬生生在黑暗的朝堂上护住心头一点清明,明知冲早会被吞没,却始终不屈。
对於云自清,李如霆只有叹服,与惋惜。
毕竟,过刚易折。
云自清微抿的唇显示他的心情不悦。
「写意,这几天,你去保护证人。」云自清的食指轻叩桌面,一声声叩在云写意心上。
「大理寺卿妥协了?」
云自清苦笑着,点点头。
当年大义凛然、宁死不屈的袁杰高终於屈服了。
袁杰高今年四十七了,有妻子儿女,有金银府邸,他不再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豪士袁杰高了,他身上背负着袁氏一门百条人命,他不能不屈服了。
而沈纯的师傅,那个不知名的高人,自称「三无」,无家、无财、无牵挂……
多么有智慧的三无啊!
云写意也不禁黯然,五年了,多少脊梁被压弯,多少豪士被摧折,云自清怎么还呆得下去呢!这个污秽的朝堂!
门上的叩击声拉回两人的思绪,沈纯在门外唤道:「王妈说,再不吃饭她就倒掉了!」
云写意失笑道:「就来了!」
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云自清眼底流光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